中国历史上各行其位,相互配合,琴瑟合声赢取天下的夫妻有不少,汉高祖刘邦与吕后,隋文帝杨坚与独孤后。张氏尚在时,即使朱温亦是如此。亦有夫君英雄,江山却断送妻子之手的案例,如后唐庄宗李存勖江山的刘皇后。
李存勖的英雄一生,三箭定天下,并河北、败契丹、平幽州、灭后梁、定前蜀
李存勖(xù)(885年-926年),本姓朱邪,字亚子,应州金城县人,沙陀族,五代后唐开国皇帝。善于骑射,文武双全,骁勇善战,长于谋略,喜读《春秋》,精擅音律。
895年,王行瑜、李茂贞、韩建三位节度使,攻入长安,谋废唐昭宗。李克用勤王,李存勖时年十一岁,随父征战,并入朝献捷,受唐昭宗奖赏,授检校司空,遥领隰州刺史。
902年,李克用因太原两次被梁军围困而忧虑不安。李存勖劝慰道:“物不到极点不会反复,恶不到极点不会灭亡。朱温威逼天子,觊觎帝位,陷害良善,可谓是自取灭亡。我家三代尽忠王室,如今虽因势穷力屈无法报效,但也无愧于心。父亲应忍耐静观,积蓄力量,以待朱温衰弱之时再图复兴,怎能轻易就灰心丧气呢。”李克用释然。
906年,朱温遣军攻打沧州,幽州节度使刘仁恭求救。李克用怒其反复,不愿援救。李存勖却道:“如今朱温已占据天下的九分之七,黄河以北能与之对抗的只剩下我们和刘仁恭了。如果我们不救刘仁恭,形势将会对我们更加不利。而若出兵援助,可使我们重振雄风,万不能因嫌怨而失此良机。”李克用遂遣军攻取潞州,迫使朱温从沧州撤军。
907年,朱温篡唐称帝,建立后梁。李克用以复唐之名与其对抗。朱温派兵围攻潞州,李克用命周德威援救,却始终未能解除潞州之围。
908年,李克用病逝。李存勖继任河东节度使,袭封晋王,时年二十四岁。当时,李克用养子李存颢、李存实等人自恃军权,又长于李存勖,有的称病不朝,有的见而不拜,甚至怂恿叔父李克宁发动叛乱,意欲谋害李存勖,投降后梁。李存勖取得张承业、李存璋等人的支持,抢先行动,擒杀李克宁、李存颢等人,初步稳固了国内政局。
李存勖随即亲领军援救,梁军以为其年轻继位,不敢出军。李存勖出其不意大破梁军,彻底解除了潞州之围,兵威大振。李存勖回太原,犒赏军士,整顿内政,严肃军纪、抚恤孤寡,任用贤才,惩治贪腐,宽缓刑罚,打击盗贼,民俗大变,百姓归心。
910年,朱温遣军欲夺取成德、义武两镇。成德节度使王镕、义武节度使王处直求援。李存勖力排众议,亲率军相救,命周德威率三百精骑诱敌,自己则以逸待劳,率骑兵突击,大破梁军,龙骧、神威、神捷等精锐全军覆没,两镇倒向晋国。
李存勖决定先夺取河北地区,以除后顾之忧,采用骄兵之计,联合五镇,遣使共尊刘守光为尚父,以滋其野心。刘守光以为六镇惧其兵威,更为骄狂,不顾诸将反对,悍然称帝,国号大燕,史称桀燕。李存勖命周德威联合成德镇、义武镇征讨。
912年,周德威夺取涿州,进围幽州。刘守光向后梁求救。朱温亲率大军北上,但梁军虽攻破枣强,却在蓚县被晋将击败。朱温羞愤发病,返回洛阳不久,便被其子朱友珪弑杀。
913年,朱友贞杀朱友珪,夺取帝位,史称梁末帝。李存勖亲征燕国,攻破幽州,俘刘仁恭、刘守光父子。
914年,李存勖处死刘仁恭父子。李存勖南破后梁,北定桀燕,威震天下。王镕、王处直遣使共推李存勖为尚书令。李存勖开霸府,立行台,以唐朝皇帝的名义承制任命官吏。
915年,魏博节度使杨师厚病逝,魏博兵变,请降于晋。李存勖乘势进占魏州,收魏博牙兵为亲军,兼领魏博节度使,与梁将刘鄩对峙。
916年,李存勖声言回师太原,以诱刘鄩出战。刘鄩果然中计,欲夺回魏州,遭到三面夹击,梁军溃败,逃奔滑州。李存勖又遣军接连攻取黄河以北除黎阳一地外皆为晋所有。
917年,寿州刺史卢文进叛引契丹南下,据说有五十万众。周德威坚守幽州求援。李存勖只有一万匹马,仍派李存审、李嗣源率三千骑兵为前锋,遭遇契丹一万骑兵,二人极力迎战,契丹大败,继续追击,俘斩数以万计,契丹败退,北疆暂保无忧。李存勖调兵南下,至黄河岸边与梁军夹河对峙,争夺黄河沿岸各处要点。
917年,李存勖率军东进,连破梁军,攻陷杨刘城,攻掠至郓州、濮州一带。朱友贞组织复夺杨刘城,但数次用兵,终未能收复。
918年,李存勖调发四镇军队,齐集魏州,进驻胡柳陂,与梁军血战,却大败,周德威战死,而被迫据土山自保,以骑兵突击梁步兵,击溃梁军。虽乘胜夺取濮阳,但也伤亡惨重,只得撤归河北。
919年,符存审进据德胜城,并夹河修筑南北两城。梁将以竹索连结战船横列河面,将李存勖阻在黄河北岸。李建及率三百勇士,乘船冲破了梁军船阵。李存勖乘势挥军渡河,大败梁军。梁将王瓒屯据杨村渡,李存勖亦扩建德胜北城,梁晋两军每日百余战。
920年,河中节度使朱友谦叛梁降晋,遭到刘鄩的围攻,遣使向李存勖求援。李存勖命符存审、李嗣昭援救,两次大败刘鄩,河中镇归附晋国。
921年,成德军将张文礼兵变,李存勖命阎宝征讨,张文礼惊惧病死,其子张处瑾负城顽抗。王处直勾结耶律阿保机,引契丹南下,被王都囚禁,继任,随后为契丹围困,耶律阿保机倾国而来。
922年,李存勖率领五千骑兵先进,击败契丹。契丹逃跑时沙河桥狭冰薄,溺死无数,退至望都。李存勖进军望都,契丹大败,时遭遇大雪,人马无食,契丹死者相属于道。
晋军在镇州与后梁的交战中却连连失利。阎宝攻城受挫,羞愤病逝,李嗣昭、李存进相继战死。梁军趁虚反扑,重新夺回相州。而镇州终因久被围困,粮尽力穷,为符存审攻破,张处瑾被俘送魏州处死,李存勖兼领成德节度使。
923年,李存勖称帝,以唐为国号,称之后唐,辖十三个节镇、五十个州。
契丹兵锋直逼河北,潞州守将李继韬叛附后梁,梁将急攻泽州。李存勖命李嗣源连夜冒雨渡河袭破郓州。朱友贞闻郓州失守,命王彦章率军阻击。李存勖自率亲军进屯澶州。
王彦章出杨村渡,克德胜南城,顺河东下,攻杨刘城,挥军强攻,昼夜不息,但屡攻不克,遂退屯城南,阻击唐军渡河。
李存勖亲临杨刘,一面命唐军出营挑战,一面命谋臣郭崇韬领兵奔赴博州,在黄河东岸筑新城,以应郓州。
朱友贞部署四路反击,但因兵力分散,汴州防守空虚。遂命掘黄河大堤,以阻唐军进攻汴州,也将梁军主力隔在决河以北。康延孝投降,尽数告知梁之军情,建议趁虚袭取汴州。李嗣源在郓州附近大败王彦章,梁军退保中都。
李存勖进抵郓州,前锋李嗣源破中都,俘杀王彦章,倍道兼程,直达汴州。朱友贞自杀,李存勖入汴州,后梁灭亡。
后唐灭梁,威震天下,南方割据政权纷纷入贡称藩,前蜀不肯臣服。前蜀据有三川,都于成都,其国主称皇帝。后主王衍奢侈淫靡,大兴土木,委政于宦官狎客,纵容后宫卖官鬻爵,朝政败坏,贪腐成风。他则国内四处巡游,百姓苦不堪言。
924年,客省使李严出使前蜀,归来极力主张伐蜀,李存勖决定出兵灭蜀。先遣使入蜀,示与修好,王衍信以为真,派通好使出使,还撤除了边界守备。
925年,李存勖以李继岌为主帅,六万大军,征讨前蜀。连克威武城等地。王衍此时仍在国内巡游作乐,到利州急忙组织三万兵马迎战,被击溃。前蜀藩镇纷纷归降,王衍仓皇逃回成都。前蜀中书令王宗弼囚禁王衍,邀请李严到成都。李继岌率大军进入成都,前蜀灭亡。
926年,魏博戍卒在贝州哗变,邢州、沧州也相继兵变,河北大乱。元行钦进讨,连连失利。李存勖欲亲征,被宰臣劝阻,只得起用李嗣源,让其率侍卫亲军平叛。在魏州城下,亲军哗变,李嗣源被劫持入城,无以自明,只得率变兵南下。
李存勖东征,欲坐镇汴州指挥,然李嗣源已先占据。李存勖知大势已去,仓皇回师,再三抚慰士卒,许以厚赏,但为时已晚,均不再感恩德,沿途逃散过半。李继岌已率征蜀大军班师。李存勖决定前往汜水关,与之会合,再联兵进剿李嗣源。他命扈从军兵候于宫门外,自己在内殿进食。从马直指挥使郭从谦突然发动叛乱,李存勖亲率宿卫出战,杀死数百乱军,终被流矢射中,死于绛霄殿,时年四十三岁。
纵容皇后刘氏干政,宠信伶人宦官,疏离猜忌功臣宿将
男人的军功章里大多有女人的一半,但男人的悲惨命运,却往往有女人的影子,这就是古人说的红颜祸水。
刘氏五六岁时,晋王李克用掠夺成安,副将袁建丰得到刘氏,将她送到晋王宫里,李克用的妻子李存勖的母亲曹氏(贞简皇后)教她吹笙歌舞。长大后非常美丽,李克用之子李存勖很喜欢她。李存勖继晋王位,曹氏就把刘氏赐给李存勖。刘氏生子李继岌,李存勖认为李继岌很像自己,特别喜爱这个儿子,刘氏因此专宠,从攻下魏博以后的十多年,只叫刘氏随军。刘氏多智谋,善迎意承旨,其他嫔妃得不到机会进见。
刘氏的父亲听说女儿富贵,就到魏宫求见。李存勖召袁建丰来询问,袁建丰见了之后,予以了确认,然而刘氏正与各位夫人争宠,以门第比高低,因此大怒说:“我离开家乡时,略有记忆。我父亲不幸死于乱军之中,环尸痛哭而去。这个田舍翁怎到这里来!”下令在宫门鞭打刘叟,刘叟认女不得,反被痛打一顿。李存勖称帝,刘氏立为皇后。
皇后刘氏权力极大,所发布的教令与皇帝诏敕同等效力。刘氏生性贪婪吝啬,不但和李存勖一同聚敛钱财,还派人到各地经商,连柴火果蔬之类都要加以贩卖,从中获利。四方贡献的钱财都据为己有,却吝啬不赏,只用于供养伽蓝。
926年,国内饥荒,府库空竭,禁军军士都不得发军粮。亲族家眷只能以野菜充饥,冻饿而死者无数,很多军士甚至被迫典卖妻儿。正逢邺都兵变,军中流言四起。宰相率百官上表,请李存勖开内库赈灾。李存勖应允,但刘氏却不肯答应,反而说道:“我夫妻得天下,虽然因为武功,却也由于天命。命既然在天,别人又能对我们怎样?”后来,宰相又在便殿议论。刘氏躲在屏风后面偷听,竟然将自己的梳妆用具以及三个年幼的皇子,送到宰相面前,称宫中只剩这些,把他们拿去卖了以筹备军饷,吓得宰相惶恐而退。赵在礼作乱,李存勖出兵讨伐魏州,才拿出财物赏军,军士边拿边骂说:“我妻子已经饿死,再拿这些还有什么用呢?”
李存勖早在称帝之前,便曾因任用伶人杨婆儿为刺史,而贻误战事。伶人周匝在胡柳陂之战中被梁军俘虏,因伶人陈俊、储德源的保护而免死。灭梁后,李存勖竟然要授陈、储二人为刺史,被郭崇韬劝阻。他虽认可郭崇韬公正之论,但最终还是任命二人为刺史。而当时亲军中很多百战将士都没得到刺史之职,对此无不愤慨。伶人们更是随意出入宫禁,欺凌大臣,群臣皆敢怒而不敢言,有的甚至反过来巴结伶人,以保求富贵。藩镇节度使也争相重金行贿。
李存勖对功臣宿将多有猜忌。李嗣源是后唐灭梁第一功臣,曾表奏义子李从珂为北京内牙马步都指挥使,李存勖却恼怒异常,认为李嗣源“握兵权,居大镇”,却插手军政人事,反而将李从珂贬为突骑指挥使,并多次驳回李嗣源朝请。而在李嗣源入朝后,李存勖又命朱守殷暗中监视。
李存勖晚年,更是变本加厉,对功臣宿将无罪诛戮。郭崇韬在灭梁、平蜀中,战功显赫,但与宦官不睦。前蜀灭亡后,蜀人曾请郭崇韬留镇西川,李存勖对此非常不满,又听信宦官谗言,以为郭崇韬截留蜀地财货,更是怒形于色。他任命孟知祥为西川节度使,让其到成都斩杀郭崇韬,被孟知祥劝止。刘皇后却私自下达教命,密令李继岌在成都处死郭崇韬父子。李存勖非但不予追究,反而下诏给郭崇韬定罪。河中节度使朱友谦等七人皆因此案而被灭族。康延孝为郭、朱复仇,起兵反唐,很快也兵败身死。
李存勖往东征讨李嗣源,从驾士兵二万五千人,到了万胜镇,不得进而退回,军士逃散了一大半。到达罂子谷,道路狭窄,李存勖见到拿着武器的,就都用好话慰劳,说:“刚才接战报说魏王李继岌已平定后蜀,得到后蜀金银五十万,准备完全赏给你们。”士兵回答道:“陛下赏赐太晚,得者也不感恩。”李存勖流泪,就向内库使张容哥要袍带来赏赐,张容哥回答说:“已经没有了。”军士斥骂张容哥说:“害得皇帝到这个地步,都是你们造成的!”说着抽出刀来驱赶他,左右救护得免。张容哥说:“皇后惜物,不肯赏赐士兵,却归罪于我。若有不测之事,我身首万段啊!”遂投水而死。
926年3月18日,郭从谦反叛,李存勖身中流箭,伤重卧在绛霄殿廊下,渴得想喝水,刘皇后自己不来看望,只叫宦官送来奶酪。4月1日,李存勖去世,刘皇后与申王李存渥等人率百骑出逃。刘皇后在马上用皮袋装金器宝带,想在太原建寺当尼姑。在路上与李存渥通奸,到了太原之后就削发为尼。李嗣源即位,派人赐死刘皇后。